普陀山算命最准的高人,普陀山有比较灵的算卦

二半仙算命特准,这在周围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虽然他两只眼都长着萝卜花,﹙一种被云雾似的薄膜罩着眼球的眼病﹚可他并没完全失明。有一只眼斜视时还能瞥见物体。只是他十分会装,在众人面前,动静就像全瞎一样,这个假象让所有的求卦者都认为他是不折不扣的盲人。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同于一般盲者算命那样,只会顺杆子往上爬,听话音,凭经验和人周旋。他能察言观色和借助对方的细微举动来收集其身上所携带的大量信息,这种优势帮他很快出了名。因命算的准,在兄弟排行中又是老二,大家就二半仙,二半仙地叫起他来了。

一次,二半仙在镇上河边的一处柳荫下,铺了张牛皮纸,席地而坐,偷偷地摆上了算卦摊子。一早上都无人驻足。眼看半拉晌午时,才有个人在卦摊前停了下来。二半仙斜楞着那只半瞎眼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只见来人五十出头,一米六多的个子。衣着不像庄户人的穿戴。他满脸愁云,神情抑郁,一副极度哀伤,还没从大苦大难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模样。他见那人也在打量他,就故意将半拉子瞳仁藏到了眼里大片的白翳后边去。那人见算命者是个盲人,就放心地在卦摊前蹲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知道吗?我等你半天了。”二半仙主动对来人说。那人心里一惊,听先生话里的意思,是他事先就算准了我会来找他算命。看起来此人或真有两把刷子,不可小觑。他说:“先生,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我会来这里找你吗?”二半仙回答道:“不是为你,我今天就去北边的双桥镇了。”那人追问道:“这话怎讲?”先生说:“实话不瞒你,我今早出了村头原本是朝南走的,不想才走几步,大槐树上那几只老鸹就呱噪不停,我立马站住,就听见那几个家伙扑扑啦啦地一边叫着一边向北面飞去了。这时,我赶紧掐指一算,奥,原来是你们驻马镇有急事,而且是你先生。于是,我转身向北马不停蹄地就来到了这里。”那人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此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二半仙么?自己正盘算着去找他呢,今日不期而遇,这不是天意呀!于是就问道:“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二半仙么?”

“大名鼎鼎不敢当,二半仙正是人。”

那人听了当即激动的了不得,马上忙着给先生又是上烟又是点火的。二半仙这时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慢吞吞地从鼻孔里冒出了两股淡淡的轻烟,这才开口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家才摊上了一桩大事,而且是件挺要命的事。我没说错吧?”那人赶紧应承道:“不假,还真让你先生说准了,我跟前的长子出了交通事故。走了还不到半年。”先生接着说:“老年伤子,是人生三大不幸中最让人过不去的坎。你和家人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吧?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一定是来替小儿子问吉凶的。”那人一听更觉先生神了,就连忙点说:“先生神机妙算,俺正为这个事烦恼着呢。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和老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折子之痛已经承受过一回,再也经不起有任何闪失了。今天有幸遇到了先生,就劳先生大驾,帮俺算算我们家还有没有天灾人祸,如果有的话,还得请您帮俺拨开云雾,指点迷津。事后俺一定重谢先生!”

二半仙说:“重谢不重谢无所谓,关键是你找我找对了。我算准你的小儿子眼下还有一劫。当务之急咱得设法破去才好。”那人也顾不得询问劫从何来,就慌忙说:“先生说的是,先生说的是。先生帮我,我一切听先生的。”这时只见二半仙掐着手指,白眼向上翻着,嘴里还不停地咕哝着什么。然后问道:“你家有没有信佛的?”那人回答:“家属信,而且从年轻时就信,初一十五进香都大半辈子了。”先生想了想说:“这就对了,我算着你老伴当年怀你小儿子时,曾在菩萨像前许过愿:若再让她生个儿子,她会高香好供谢他。也不知是她事后忘了,还是没按先前说的办好,菩萨生气怪罪下来了。”那人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头问:“先生您就说怎么办吧,俺啥都不想多知,俺就想知道怎么才能破去这个灾气,保证俺全家孩子大人的平安。”

二半仙将烟头扔了,又让那人给他新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办法有,只是你们得破费些了。”那人赶紧说:“只要有法子破,钱不钱的不是问题。”二半仙这才面授机宜说:“阴历二月十九是菩萨的生日,再过几个月就到了。这次你们要是在当地进香还愿恐怕是不行了,必须去南海观音的道场普陀山才行。到了那里还要七步一个头地磕着上去,要备高香大礼,最起码六个精美果盒和足够丰厚的香金。在菩萨面前要诚心诚意地忏悔和谢罪,祈求普度众生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饶恕你们的大不敬。然后再许个愿:如能保佑小儿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就连续三年参拜名山宝刹,进高香供于尊驾前。这样才能确保他幸免于难。”

那人听罢先生的教诲,感谢不尽。当场邀请他去酒馆坐坐,二半仙执意不肯。那人见留不住他,就从兜中掏出几张票子,塞到先生手里。还说,倘能避过此劫,定当登门拜谢。于是,求卜者和算卦先生各自满载而归。

到了家里二半仙将钱交给了老婆,让她去集上割肉打酒。女人接过三张大票心里很是得意,就问男人在哪儿发的财。男人就将刚才如何设局,如何见风使舵,如何吃柳条子拉粪箕子瞎编胡造骗了那人的事讲给了她听。

原来求卦那人,来时一脸的愁云,他神情呆滞,面如死灰。仿佛霜打了似的,情绪极度哀伤和失落。二半仙先是利用自己名声在外的优势,蒙住了那人的眼睛。编造了未卜先知的故事和有意等他前来求教的假象,从而轻取了对方的信任。然后利用问卦人求助心切的心理,甩出了人家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这么一个含混不清可做多种解释的话题,引诱对方道出了半年前刚失去长子的实情。既然对方道出长子失事了,他肯定还有次子。为了不穿帮,干脆就选择怎么讲都能讲通的小儿子做突破点,然后又弄清了来人的老伴长期信佛这个事实,最后才以设定其老伴当年许愿没还愿,故被菩萨怨的由头,由此顺利成章地为求卦者安排了个带着老伴去普陀山参拜,进香还愿,将功补过的解厄办法。听得女人直骂他缺德,他却说,有啥缺德的,不就是让他破点小财么。这样的人遇事想不开,老是纠结,常了,还不得生出病来了。我给他们出个点子,找点事干,外出旅游一下,放松放松身心。既能帮助他们从失子的痛苦中走出来,又能让他们广结佛缘,积善养德,这是多好的事。

二半仙的四分之一眼还真是厉害,甚至都比一些人的好眼还独。一次他带着侄子去县里办事,临回家时,顺便在路边出了一会儿摊,想弄点钱做打车费。雨过天晴,空气十分清新。这时有个走的满头大汗的中年汉子驻足在他的摊前,二半仙偷瞅了他一眼,旋即问道:“老弟是从东边过来的么?”那人吓了一跳,自己确是从城东一条大道径直赶过来的。可刚才在岗亭处拐了个弯,他一个盲人怎么就能知道俺从东边来的呢?看起来此人不同凡响。此时二半仙的侄子也被他的话弄懵了,眼前是条南北路,二叔凭什么断定人家就是打东边来的?二半仙没容来人开口,又说:“别担心,你媳妇肯定是顺产,不会有事的。”那人心里又是一惊,我还没开口,他就知道俺媳妇要生孩子了,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何不趁机问问他,俺该有男孩还是女孩?想到这里,他问道:“先生既然能未卜先知,可不可以帮俺算算这次俺媳妇能生小子还是闺女?”二半仙说:“放心吧,是个带把的。他们母子平安。兴许这会儿已产下了。”那人听了喜得一蹦多高,甩下两张大票子就屁颠屁颠地走了。二半仙有了路费在手,就慌忙同侄子一起离开了。

路上,侄子问二叔咋知道那人是从东边过来的,二叔说:“那不明摆着的吗,今天刮得是东风,他的后背被雨淋湿了,前襟子却是干的,这说明他只能是自东而来。”侄子又问:“那咋又知道人家媳妇要生孩子的呢?”二叔又说:“你没瞅见前面几十米处就是县妇产科医院吗,那人走的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一包婴儿用的衣物,分明就是奔那儿去的。连这都没看出来,你那还叫眼吗,纯粹是伤疤,是开刀绽线。”到了这时侄子才恍然大悟。至于后来二叔许那人有个男孩子的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人高高兴兴地撂下钱忙不迭地走了,而二叔和他也急急忙忙地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当然二半仙也有失招时候,最近一次还被人打得门牙掉了两颗,嘴头子肿了许久。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他在黄集镇摆摊。这时,一个年轻人崴了上来,直截了当地要先生算算,他该在哪里发展。二半仙心想这卦还不好算吗,随便自己怎么胡诌都能唐塞得了,就是凭空捏造也不为过。于是他就云山雾罩地跟人侃了起来,后来人家听得不耐烦了,就直说:“实话不瞒你,我先前东西南北到过不少城市,甚至连北上广深都混过,可就是没找到一个适合我立足的地方。俺今天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就光腚窜稀,利索的吧。”二半仙心想,这家伙倒是个爽快人,只是他刚才说东南西北的许多地方他都混过,这就麻烦了。如果再随便给他列几个城市,他肯定得说自己是没创意。眼下最好是能用一语双关的话来打发他,既显得高深,又不去刺激他。于是他就将师傅常说的一句话掂了出来:“既然你东西南北的地方都到过,至今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地儿,那你倒不如先前从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吧!”

让二半仙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一句话竟然把对方给激怒了。只见那人两眼怒睁,连骂带嚼,对准二半仙的脸,上去就是一拳,这一下正狠狠地打在了二半仙的面门上,将他打得眼冒金星,嘴流鲜血,满地找牙。这时看二行的有人不愿意了,责难青年人不该对残疾人施暴,打得人家五荤六素的。年轻人不服气地对他说:“有他这么算命的么?不会算就别算,笨狗充细狗,胡说八道,满嘴放炮。”那人问:“这是咋说着?年轻说:“我蹲了三年牢,今天好不容易才从大狱里被放出来,本想让他给俺指个明路,说说前程。他却让俺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你说这不是故意耍弄人吗!”众人一听都笑了,二半仙恨不能将自己的头拱进裤裆里去。这人丢大了,他二话不说,卷起卦摊,拄着他那可用可不用的拐杖狼狈地离开了。

听说他回去后,恼的有了场病,躲在家里大半年没再操旧业。不但如此,这件事还被传得沸沸扬扬,半仙的名声一落千丈。这从他女人花钱再也不敢大手大脚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二半仙的算卦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据说,打那以后,前来上门求卦的人更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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